风流道长时常进宫,小皇帝长什么样还是知道的,只不过他进村后里里外外都看遍了,并未发现可疑人员。
“圣上怎么可能还在村里?”章小林摆摆手,“他现在师从大家,正努力学习治国之术呢。”
“那在哪儿呢?”风流道长急问。
章小林不疑有它,直言相告,“他现在就住在……嘿,龙大哥,你们买到大雁了吗?”
龙大当家正带着小钉子和王富贵,满街转悠呢,听到章小林叫他,便往这边走来,和风流道长见礼后,方说:“没有呢,连卖鹅的也无。”
“在我们村里,鹅都是养来看家护院的,这不年不节的,谁会卖呢?”小钉子走得腿酸,他现在才知道嫁女儿竟要置办那么多物件,真够操心的。
结婚可以算是百姓生活中最重大的喜事,聘礼若是有大雁最好,没有的话,鹅长得差不多,也能代替,实在没有,鸡也不是不可以。
总归是心意到了就好,至于是雁、是鹅,那不过是表现形式,可以灵活运用。
“本来就是碰运气的事,一天哪里就能找得到,我正准备和风流道长一块儿访友,你们要不要一块儿来?”章小林干脆来一招借花献佛。
风流道长适时邀请,“我那道友虽是修道之人,却极重口腹之欲,尤擅庖厨,不如一同前去。”
小钉子背着竹筒,走到这会儿,也确实饿了,顾不得人家可能只是客套,扯着龙大当家的袖子道:“不如去瞧一瞧呗,正好歇歇腿。”
龙大当家见风流道长如此热情,加上两人自台城一别后,也许久未见,便道:“那就多有叨扰了。”
一行人跟着来到小巷深处,风流道长拍了拍大宅门上的铜门环,可是半晌却无人回应。
王富贵见此地僻静,又四下无人,没法找人打听,便道:“许是主人有事不在家,要不咱们下次再来?”
章小林没想到大餐没吃着,反而先喝碗闭门羹,大楚通讯落后,就连主人家去哪,何时回来根本无从所知。
风流道长神情颇为尴尬,“道友可能有突发急事需要处理,要不我们再等等?”
可这样死等下去,有什么意义,章小林道:“也不急在一时,道长最近可是住在此处?要不,等我有空来找你玩……不……是钻研道法。”
风流道长失笑,“好,那就这么说定了,你可一定要来!”
“没问题!”章小林出门前没看黄历,也许今天是不宜访友的日子,一行人只得灰溜溜返回。
风流道长见他们走远,这才又按着三长两短地节奏敲门,很快门就开了,门内露出一张长着络腮胡的黑脸。
若是章小林在这,下意识必定会扔个手榴弹,真是冤家路窄啊,没想到依仁台竟会出现在台城,这腿脚可真够利索的。
“王爷,快进来吧!”
风流道长进门之后,才垮了脸色道:“刚才偶遇静安道长,本想把她诱拐过来,却不想竟遇上一伙山贼,真是可惜。”
若不是贼人太多,他倒真想把章小林绑走,也不求财,只要留下震天雷配方就成。
“末将方才从门缝里看得真切,只是担心冒然出面,恐暴露王爷的身份。”
风流道长拍拍他的肩,“你做得很对,如今皇兄的情况不妙,咱们还是按计划行事,不要另生枝节。”
依仁台捶胸应道:“是,属下已经和高公子联系上了,就看他愿不愿意了。”
“哼,这事可由不得他,”风流道长想了想道:“事情既然已经办妥,那我们明早便走!”
“好的王爷,只是那位静安道长怎么办?实在不行,小的暗中寻个机会把她杀了!”
这女子手中的轰天雷,每每在重要关头,便给他们致命一击,若不是她,想必计划会更顺利些。
有心想把她杀了,可惜总是功败垂成,这次机会难得,可不能再错过。
风流道长叮嘱道:“若是能想法子哄骗过来最好,不行的话就把她杀了,只是她身边总是跟着一群小贼,咱们人少,动作务必小心,以免打草惊蛇。”
依仁台得了命令转身出门,远远跟在章小林等人身后,欲查明他们的落脚点。
章小林根本就没料到,风流道长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,竟然是北国位高权重的王爷。
而此时她的性命危在旦夕间,却毫无所觉,待回到暂住的老宅时,正遇见砖瓦铺的伙计推着独轮小车上门送货。
山寨众人现在只等着瓦片干活,不待章小林付尾款,便一拥而上将瓦片全部抢走,唬得伙计还以为遇到劫匪。
“小哥不要害怕,咱们虽然语言粗鄙,但行事却温柔。”章小林将剩余的银钱递给伙计。
伙计千恩万谢,说道:“我记得这家只剩老两口,若不是你们来修瓦,怕是今冬难捱,好人啊。”
平白得了一张好人卡,章小林便想再做些坏事找补,“小哥可知这附近哪片水泊有大雁?”
“大雁最近正往南飞,若想要捉,怕是得去北城外河边守着,也许能遇上几只过路歇脚的。”
有了伙计的指点,章小林和龙大当家商议,决定将屋顶修好后,大伙赶在天黑前出城,前往北城水草茂盛处捕捉大雁。
至于马匹行李之类,则留在宅院中,交给俩夫妻看管。
捕捉大雁是门需要耐心的技术活,龙大当家临出发前,还特地给大家讲解了一番操作要领,务必一击成功。
“小钉子你负责灯火,动作要迅速,别被大雁发现了。”
“是,大当家!”
“其他人先按兵不动埋伏在河边,待雁群睡熟再下手!”
众人齐声应喏,“是,大当家!”
众人吃饱喝足后,便收拾了竹筐、绳套、瓦罐、油灯等物出门。
章小林想着大雁有翅膀会飞,若是雁群受惊想跑,也许还得用枪打下来,便又急急回到房间取枪背上。
看家的老头在门口挥手作别,“你们且尽管放心去吧,马匹、行李自有老朽看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