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双手抱圆,言道:“蒙元统治疆域辽阔,但经济却极其混乱,缺乏整合!”
朱厚熜点点头,朗声道:“农业经济、商业经济、游牧经济,各种体系不一而足,再加之南北失衡,水运萎缩,蒙元如何能不败?”
五位阁老闻言对视一眼,皆是暗自惊讶,没想到朱厚熜的认识已经如此不凡,胸中亦是沟壑纵横。
但接下来,朱厚熜的话却更让他们吃惊,毛纪甚至不经意揪断了几根胡子。
“朕思之太祖立国之经济,已不适用于现在,大明欲盛,必先图变!”
“陛下!”刑部尚书,扑通一声跪了下去,涕泪四流般:“祖宗之法不可轻变啊!”
“陛下三思!”
“陛下三思!”
“陛下三思!”
江南派系的一应官员都跪了下去,朱厚熜看着他们上空,仿若染缸一般的气运云团,眼中闪过一丝寒芒。
白纸案牵连所有官员,以至于到了最后,各个派系的实力并没有多大变化。
王阳明却一声大喝:“诸位,如今是廷问!”
他的声音仿佛一柄利剑,直直的插入众人耳中,跪着的人先是神情恍惚,而后神色惊惧。
朱厚熜笑了笑:“诸位爱卿,朕曾经说过,廷问要畅所欲言。”
最后一个言字被他微微拖长音,下方跪着的人,头就更低些。
刑部尚书忍着巨大压力,声音有些微弱:“臣以为,大事要缓缓图之,不可操之过急。”
“诸位爱卿,请起”朱厚熜明白杀一个人容易,但改造一个人却很难,而他要改变的又何止一个人。
但很快他又想到,将要改造的人都安排到“合适的地方去”,生活会给予他们历练。
而他现在要做的,就是从上至下创造一个制度,并将之稳固下去,正大光明的大势面前,无人能够抵挡。
众人闻言都麻利地站了起来,刑部尚书腿有些抖,坐上椅子时还差点摔了个踉跄。
王琼不屑地瞥了一眼刑部尚书张子麒一眼,胸膛稍挺了一些:“臣以为,开国时全面禁止,民间铜钱金银流通,过于理想,如同以堵治河,积压到一定程度,必会引来反弹。”
毛纪附和道:“我朝太祖英明神武,威望之高,后世难以企及,洪武之制也就难以为继。”
“洪武之治,俨然有画地为牢之色,一切都被死死控制”张璁正色道。
王琼看了一眼张璁,眼神中带着欣赏的味道。
而张璁目光却定定地望朱厚熜,见对方微微点头,他脸上笑意更甚。
蒋冕问道:“王尚书莫非要废除白银重启宝钞,那白银不再为钱?”
王阳明笑着摇头:“大明天宝之稳固,离不开金银,二者地位反而更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