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一众将士们的视线并不和善,但到底无人出声。
经过这数日,他们也是大抵知晓女子的身份和来历。不过……心中的不满也依旧不浅——因为几乎在他们所有人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泰芮丝,但碍于珀涅的颜面才不好多言。
这时,见全员到齐,一名处于末位的将领站起,在珀涅的颔首示意下,开始发言。
“按照现下行军的速度,我们将于一日后的中午抵达坝格城。”
“坝格城的城主是西维潘子爵。他为人狡猾阴险,且非常惜命,但对新皇的忠诚倒是牢固。所以即使他向我们投降,也应是假意、另有目的。”
话音落下,当即有人沉声说道:“我了解西维潘。绝留不得此人!”
他的立场得到了附和。
“的确。”
“必须除掉。放虎归山……后患无穷!”
“不如快攻坝格城,打他个措手不及!”
对于他们的看法,右侧第一席位上的路兹科有所保留,视线不经意地滑过落座于主席、一直未有发声的男子,他道:“但还是可以试试劝降。”
表面功夫不能省略。
以仁义为名、主张推翻新皇暴政的军队必须向人民展露仁慈宽容的一面。即使,一切只是假象。
此刻,见无人接话、场面一时落入寂静,路兹科只好补充道:“若降了,日后寻个借口杀掉便是;但若不降……”
话未虽未说完,但在场的人尽是心知肚明。
“就这么办吧。”
珀涅拍板。一顿,他转而问道:“坝格城内外有何布置?”
“据斥候部队反应,城内城外只设有了普通的防御机制而已。若情况无误,只需半日时间,我们的人马便能将其攻下。”有人答道。
此言一出,议论声再起。
“这不该啊……西维潘那个怕死鬼会这样束手待毙?”
“也许开战当日西维潘子爵会趁乱逃跑。”
“那为何他这几日不先走了?”
路兹科答了最后一人的问题,他的声音有几分残忍夹并着嘲弄的意味。
“他……走不了。”
——不是不想走,而是走不了。
“既然如此……那开战时是否需要另调配一队人在城外守着,避免西维潘逃之夭夭?”有人提问。
该提议被认同了。
正当一众将士讨论着将此任务分配给何人之时,一道轻柔的话音蓦然在一群粗犷的声音中响起,别样入耳。
“我来吧。”
空气一霎沉寂。
所有人转首沉沉看向主席左侧第一位上的女子。
“小姑娘,这可不是在过家家。真正的战场和帝国学院的模拟战是两回事。”话语潜藏着不屑。
但这时,珀涅却是低笑道:“让她来吧。”
他本也是想着将此任务交予她,不料,她倒是主动开口了。
“纵然她跟您的关系匪浅!但……”
他的话被打断了。
略有些意兴阑珊的意味,汀雅懒懒地抬眸,问。
“要活的还是死的?”
“随意。”
他答。
见这一重要的事项在一言一语间被随意决定,在场的将领面面相觑,一时无言。
“不必忧心。若事败,我担全责。”
珀涅的话语像是一颗定心丸。
“既然您都这么说了……”